偷吃小蛋糕和甜餅

偷吃小蛋糕和甜餅

偷吃小蛋糕和甜餅

卡爾松偷吃小蛋糕和甜餅 小家伙早晨醒來時,卡爾松已經(jīng)不見了。布賽的睡衣團在地板上,窗子敞開,小家伙明白,卡爾松已經(jīng)回家。屋子里空蕩蕩的,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也不錯?,F(xiàn)在包克小姐沒什么可吵的了。根本不需要讓她知道,卡爾松曾經(jīng)睡在小家伙的房間里。不過總有些奇怪,卡爾松一走一切都變得平靜、憂傷和蒼白。盡管他在的時候很難保持整潔有序,但是他們倆不在一起的時候,小家伙總是想念他,此時他感到一定要對卡爾松送個小小的問候,因此他走過去,拉了三次藏在窗簾后邊的通話鈴的繩索。這是卡爾松為小家伙有事通知他而架的通話線。拉繩索的時候,屋頂上卡爾松那里的鈴就響,卡爾松自己規(guī)定不同的鈴響有不同的含義?!绊懸幌?,意思為快來,”卡爾松說“響兩下,意思為千萬不能來,而響三下,意思為多好啊,世界上有一個英俊、不胖不瘦、絕頂聰明、勇敢、十全十美的人,就是你,卡爾松。”小家伙此時要對卡爾松說的正是后一種。因此他拉了三下,想聽一聽屋頂上的反應(yīng)。他確實得到了回答。屋頂上手槍響了,他聽:到卡爾松在唱“乒乒乓乓,乓乓乒乒”,盡管聲音很輕,距離很遠。 “哎呀,卡爾松,哎呀,卡爾松,”小家伙小聲說。愚蠢的卡爾松,他跑,到屋預(yù)上又放槍又喧嘩!飛勒和魯勒或者其他什么人發(fā)現(xiàn)他,把他捉住,賣給報社,賺一萬元錢,還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到那個時候他只得自作自受了,”小家伙對躺在籃子里的小狗比姆卜說,它好像什么都明白。小家伙穿上襯衫和褲子,然后跟此姆卜玩了一會兒,他等著家里逐漸熱鬧起來。 朱利尤斯叔叔顯然還沒有醒,至少他的臥室里還沒有動靜,但是從廚房里漸漸地傳來煮咖啡的香味,小家伙走過去,想看看包克小姐在于什么。 她大模大樣地坐在那里,正在喝每天第一口咖啡,奇怪的是她不反對小家伙也坐在桌子旁邊。桌子上看不見粥,相反,放著今天她很早就起來烤好了的面包。案板上放著兩籃又熱又香的小蛋糕,還有很多被她放到桌子上的面包筐里。小家伙拿了一塊小蛋糕和一杯牛奶,然后坐在那里,他和包克小姐安靜地吃、喝。直到包克小姐說: “我不知道弗麗達在家怎么樣!”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看著牛奶杯,想想看,包克小姐那么想念弗麗達就像他和卡爾松不在一起時他想念卡爾松一樣! “包克小姐,想念弗麗達了吧?”他很客氣地問。 這時候包克小姐發(fā)出刻薄的笑聲。 “你不了解弗麗達,你!” 實際上小家伙對弗麗達怎么樣了不感興趣,但是包克小姐肯定愿意講一講關(guān)于她- 的事情,因此他問: “弗麗達小姐跟誰訂婚了?” “一個壞蛋,”包克小姐加重語氣說?!鞍?,我知道他是一個壞蛋,因為他騙弗麗達的錢,這我很清楚?!? 包克小姐想到這一點就咬牙切齒,現(xiàn)在她開始把心里話講出來?!罢婵蓱z,她肯定沒有很多人可以談心,因為對一個小孩子她都要跟他講弗麗達的事情,”小家伙想。她很想講。小家伙只好坐下來,聽她講關(guān)于弗麗達和她的菲利普的事情,講自從菲利普奉承她有美麗的眼睛、美麗動人的鼻子以后,弗麗達怎么樣受折磨,菲利普說她是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信賴的一個人。 “美麗的鼻子,”包克小姐冷笑著說,“對,很清楚,如果人們認為在臉中間長一個中等大小的土豆鼻子很動人的話……” “那菲利普長得怎么樣呢?”小家伙饒有興趣地問。 “上帝保佑,我一點兒也都不知道,”包克小姐說?!澳愦蟾挪桓蚁嘈牛愡_根本不讓我見他。”菲利普做什么工作,包克小姐也不知道,但是他有一個同事叫魯?shù)婪?,弗麗達講過。 “弗麗達說,他跟我可能挺合適,但是她說,他不想要我,因為我不漂亮……啊,沒有動人的鼻子,也不迷人,”包克小姐一邊說一邊冷笑起來。但是后來她突然站起來,到衣帽間去取什么東西。就在她離開廚房的那一瞬間,卡爾松從窗子飛了進來。 小家伙真地不高興了。 “哎呀,卡爾松,我曾經(jīng)請你一定不要飛,免得包克小姐和朱利尤斯叔叔看見……” “因此我也不愿意飛,免得包克小姐或者朱利尤斯叔叔看見,”卡爾松說?!皩嶋H上我連面也不想露,”他一邊說一邊鉆到餐桌底下。當包克小姐取了毛衣回來,卡爾松坐在那里,嚴嚴實實地藏在垂下來的桌布底下。 這時候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拿了一小塊蛋糕,然后繼續(xù)講。 “像剛才說過的……漂亮、動人的土豆鼻子我不敢說。” 這時候她聽到一種聲音,像隱形人的奇怪聲音,但不知道來自何處,那聲音說: “不,你有一個像黃瓜似的鼻子,上面長著刺?!? 包克小姐一驚,手里的咖啡都灑出來了,她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小家伙。 “是你坐在那里搗鬼?” 小家伙臉紅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對,”他結(jié)巴地說,“我覺得是人們在聽收音機里的蔬菜節(jié)目,什么西紅柿,黃瓜之類的東西。” 這是他編出來的,很巧妙,因為斯萬德松家的廚房經(jīng)??梢月牭洁従蛹沂找魴C的聲音,包克小姐本人過去發(fā)現(xiàn)過,也抱怨過。 她嘟囔了幾句,但是沒有再多想,因為朱利尤斯叔叔正好走進廚房,要喝咖啡。他步履蹣跚地圍著桌子轉(zhuǎn)了幾圈,每走一步都要呻吟。 “這一夜真難過,”他說“圣賢耶利米保佑,這一夜真難過!我過去身體僵硬,但是這床,這被褥,哎呀!” 他沉重地坐在餐桌旁邊,眼睛向前看著,他好像在想什么特別的事情,小家伙覺得他有些反常。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很感謝這一夜,”朱利尤斯叔叔最后說。“他使我變成了一個新人。” “真不錯,因為人老了確實需要不斷更新?!? 那個奇怪的聲音又說起話來,包克小姐又嚇了一跳,她不滿地看著小家伙。 “還是林德貝里家的收音機……現(xiàn)在他們在聽有關(guān)老汽車的節(jié)目,”小家伙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朱利尤斯叔叔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陷入沉思當中,既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什么。包克小姐給他倒咖啡,他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小蛋糕。但是他還沒拿到就有另一只手――一只小胖手伸到桌子邊上,把那塊蛋糕夾走了。朱利尤斯叔叔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啊,想啊,直到他把手伸進滾燙的咖啡里時才從沉思中醒來,想起來手里沒有蛋糕去泡。他吹了吹手,有些生氣,但是又陷入沉思。 “天地間還有很多事情我們一無所知,這一夜我才明白這個道理,”他嚴肅地說。同時他伸出手,去拿蛋糕。這時候那只小手又伸過來,把他要拿的那塊蛋糕拿走了。但是朱利尤斯叔叔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啊,想啊,直到他把手伸到嘴里咬得生痛的時候,他才從沉思中醒來,知道他咬的不是蛋糕。這時候他確實有些生氣,但是很明顯,新的朱利尤斯叔叔已經(jīng)不同于昔日了,因為他很快平靜下來。他已經(jīng)不想再去拿面包,只是在深深的沉思中喝咖啡。 所有的蛋糕還是都沒有了,它們一個接一個地從面包筐里消失,只有小家伙知道它們的去向。他默默地冷笑著,小心翼翼地把一杯牛奶放到餐桌底下,免得卡爾松吃蛋糕時噎著。 這就是卡爾松說的“蛋糕若(惹)人”! 包克小姐上次在他們家里領(lǐng)教過。 “通過吃他們的蛋糕可以把他們?nèi)簦ㄈ牵┑冒l(fā)瘋,”卡爾松說過啊,他知道這個字應(yīng)該讀作“惹”。但是他說讀作“若”能更讓人發(fā)瘋。 卡爾松又搞了一次使人發(fā)瘋的蛋糕若(惹)人,只是包克小姐不知道,而朱利尤斯叔叔對此更不懂。他沒有發(fā)現(xiàn)比惹人更令人發(fā)瘋的蛋糕若(惹)人,他只是想啊,想啊。但是他突然抓住包克小姐的手,用力握著,好像他要請求幫助。 “我必須要和誰談?wù)勥@件事,”他說。“我知道,包克小姐,這絕不是什么發(fā)燒時的幻覺,我頭不暈,我看見了睡神雍?布隆德!” 包克小姐瞪大了眼睛。 “這可能嗎?” “真的,”朱利尤斯叔叔說。“因為我已經(jīng)是新世界里的一位新人。包克小姐一定知道,這是一個虛幻世界,正是它在夜里向我八面洞開。如果現(xiàn)在雍?布隆德確實有的話,為什么女妖、魔鬼、幽靈、河神、精靈和童話書中的其他鬼神不能存在呢?” “也可能有會飛的間諜,”包克小姐附和著說,但朱利尤斯叔叔不這么看。 “蠢話,”他說?!皥蠹埳蠈懙倪@類廢話是不足為信的?!? 他靠近包克小姐,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 “請記住一件事,”他說?!拔覀兊淖嫦刃叛?、精靈、女妖和其他鬼神,我們?yōu)槭裁炊等ψ?,老是不承認它們的存在呢?難道我們的眼光比我們的祖先更敏銳,對嗎?不,只有那些傻瓜才會有這類想法?!? 包克小姐不想被當作傻瓜,所以她說,“女妖可能比我們所知道的還要多,如果我們留意的話,可能也會有很多妖魔和其他鬼神?!? 但是此時朱利尤斯叔叔決定不再考慮這些事情,因為他已經(jīng)和醫(yī)生約好時間,他該上路了。小家伙很有禮貌地跟他到衣帽間,還有包克小姐。小家伙遞給他手杖,包克小姐幫他穿上大衣。他確實顯得很疲倦,可憐的朱利尤斯叔叔,他很有必要去看病,小家伙一邊想一邊不安地撫摸他的手。包克小姐也顯得很不放心,因為她不安地問: “感覺怎么樣?先生真的不舒服嗎?” “我還沒有去看醫(yī)生,我怎么會知道呢?”朱利尤斯叔叔不客氣地說,“對,是這樣,”小家伙想。昔日的朱利尤斯叔叔的怪脾氣還有一點兒,盡管虛幻世界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對他敞開。 朱利尤斯叔叔走了以后,小家伙和包克小姐又回到廚房。 “現(xiàn)在我要再喝點兒咖啡,吃點兒蛋糕,舒舒服服地呆一會兒,”包克小姐說。但是隨后她就叫了起來。因為烤箱上的蛋糕一塊也沒有了。那里只剩下一個大紙口袋,上面歪七扭八地寫著: 拿走了很多蛋糕,必須去請整個虛幻世界。 用?卜龍?zhí)? 包克小姐一邊念一邊痛苦地皺起眉頭。 “誰也別讓我相信,雍?布隆德會偷蛋糕,即使他真存在也不會,他是非常體面的,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不會,我知道是誰干的了!” “誰呀?”小家伙問。 “準是那個討厭的胖孩子,叫做卡爾松或者別的什么名字。廚房的窗子都開了!他站在外面聽我們說話,趁我們到衣帽間去的時候,他溜了進來?!? 她氣憤地搖著頭。 “用?卜龍?zhí)??啊,挺好聽的。連字都不會寫,還想嫁禍于人!” 小家伙不想談?wù)摽査?,所以他只是說:“我覺得還是雍?布隆德!過來,比姆卜!” 每天早晨小家伙和比姆卜都要去瓦薩公園,比姆卜認為這是一天中最有意思的事,因為那里有很多令人喜愛的狗可以用鼻子聞和交流。 小家伙經(jīng)常和克里斯特和古妮拉玩,但是今天他們沒露面。小家伙想,他們可能已經(jīng)到農(nóng)村去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有卡爾松……當然還得有比姆卜。 這時候來了一條大狗,想跟比姆卜較量一番,比姆卜也很強壯,它想教訓一下那個愚蠢的家伙。但是小家伙不讓。 “別逞能,”小家伙說?!澳愀菞l大狗較量還太小?!? 他抱起比姆i 、想找個空著的靠背椅坐下,好讓比姆卜平靜下來。但是公園里到處是人,大家都想趁好天氣曬太陽,小家伙走了很遠才在公園的一個角落里找到一個可坐的座位。但是那里已經(jīng)坐了兩個漢子,每個人手里都拿了一瓶啤酒。他認出了這兩個人!真的,坐在那里的兩個人是飛勒和魯勒。起初小家伙很害怕,想跑掉。但同時那張靠背椅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吸引他。他很想知道飛勒和魯勒是否還在追尋卡爾松,在這里可以探聽到。再說他為什么要害怕呢?飛勒和魯勒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所以沒有認 出他的問題,好,好極了!他盡量靠近他們坐下,這是人們在偵探小說里寫的,要想探聽什么情況,就要盡量安靜地坐下來聽。 所以小家伙在靠背椅上坐下來,豎起耳朵聽,但是他自始至終都在跟比姆卜小聲地說些什么,以便迷惑飛勒和魯勒。 看來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容易。飛勒和魯勒只是悶不作聲地喝啤酒,好長時間他們不說話,不過最后,飛勒打了幾個響嗝,隨后說: “好啦,我們一定可以抓到他,我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多次看到他往那里飛?!? 小家伙聽了嚇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這下子卡爾松可完蛋了,飛勒和魯勒已經(jīng)找到他在屋頂上的小房子,啊,這下子一切都完了。 小家伙咬著手骨節(jié),盡量不哭出聲來,但是就在他竭力抑制自己的時候,魯勒說:“對,我也多次看到他飛過去,好像……跟去年夏天我們?nèi)サ牡胤皆谕粚印K臉鞘?,門上寫著斯萬德松,我核對過了?!? 小家伙驚奇地瞪著圓眼睛,他是不是聽錯了?飛勒和魯勒真地以為卡爾松住在斯萬德松家?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幸運了,這意味著,卡爾松可以藏起來,在自己的房子里會很安全,飛勒和魯勒還沒有找到他的房子,真幸運!不過也沒什么奇怪的,除了掃煙囪的人以外,不管是飛勒、魯勒還是其他什么人都沒到屋頂上去過。 盡管飛勒和魯勒不知道他的小房子,但事情還是很可怕的。可憐的卡爾松,當他們認真追尋他的時候――傻乎乎的卡爾松并不知道躲藏。 飛勒和魯勒又沉默不語了,但是魯勒忽然用低得小家伙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也許今天夜里!” 這時候好像飛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椅子上還坐著其他人。他對著小家伙高聲咳嗽著。 “好,也許今天夜里可以出去抓點兒蚯蚓,好吧,”他說。 不過小家伙也不是那么好欺騙的。他很清楚,飛勒和魯勒今天夜里想做什么。他們想,在他睡覺的時候設(shè)法抓住他,他們以為卡爾松會睡在斯萬德松家。 小家伙想,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卡爾松。我一定要盡快與他取得聯(lián)系。 但是直到吃午飯時卡爾松才露面,這一次他不是飛來的,而是用力按衣帽間的門鈴。小家伙開了門。 “啊,你可來了,”小家伙說,但是卡爾松不聽他講話,他徑直走到廚房的包克小姐面前。 “今天你在做什么辣味粥?”他說。“是通常那種嚼不爛的還是用一般的犬牙就可以吃的?” 包克小姐站在爐子旁邊往甜餅上刷奶油,朱利尤斯叔叔要吃點兒好嚼的東西,雞肉太硬,當她聽到身后卡爾松的聲音時嚇了一跳,一整勺奶油都灑在爐子上了。她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卡爾松。 “你,”她喊叫著,“你……你真不知羞恥!你還有臉見我嗎,你這討厭的偷蛋糕的小偷。” 卡爾松把兩只胖手放在眼前,半真半假地通過手指縫向前看著。 “啊,當然可以,只不過要加點兒小心,”他說?!澳悴皇鞘澜缟献钇恋?,不過我對什么都習以為常了,所以還可以。最重要的是你很友善……請你給我?guī)讐K甜餅!” 包克小姐惡狠狠地看著她,隨后轉(zhuǎn)向小家伙。 “喂,你媽媽說過我們一定要給這個討厭的孩子飯吃嗎?真的要讓他在這里吃飯嗎?” 小家伙像平常那樣結(jié)巴起來。 “媽媽認為,不管怎么說……卡爾松……” “回答是,還是不是,”包克小姐說,“你媽媽說過卡爾松要在這里吃飯嗎?” “媽媽希望,無論如何他……”小家伙轉(zhuǎn)彎抹角地說,但是包克小姐用斬釘截鐵的口氣打斷他: “回答是,還是不是,我已經(jīng)說過了!對一個簡單的問題回答是還是不是大概不困難!” “你說,是”,卡爾松插嘴說?!拔医o你提一個簡單的問題,你自己看怎么回答。聽著!你上午是否已經(jīng)喝香檳酒了,是還是不是?” 包克小姐喘著粗氣,她真的要氣死了。她想說什么,但說不出來。 “啊,怎么啦?”卡爾松說?!澳闵衔缡欠褚呀?jīng)不喝香檳酒了?” “對,她不喝了,”小家伙高興地說。他確實想幫助包克小姐,但是這下子可把包克小姐氣瘋了。 “我當然還在喝,”她瘋狂地喊叫著,小家伙被嚇壞了。 “沒有,沒有,她還沒有禁,”小家伙信誓旦旦地說。 “真讓人傷心,”卡爾松說。“酗酒會誤事的?!? 這時候包克小姐叫了一聲,就癱在椅子上了。不過小家伙總算找到了正確答案。 “她還沒有禁,因為她從來沒喝過,這回你明白了吧,”他用責備的口氣對卡爾松說。 “我說過她禁了嗎?”他一邊說一邊轉(zhuǎn)向包克小姐:“你真愚蠢,你看到了吧,不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回答是或者不是……快給我?guī)讐K甜餅!” 但是如果說世界上有什么事包克小姐最不想做,那就是給卡爾松甜餅。她怒氣沖沖地跑過去,把廚房的門敞開。 “滾,”她喊叫著。“滾!” 卡爾松走了,他帶著高傲的表情朝門走去。 “我走,”他說?!拔也挪幌『蹦亍3四?,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會烤甜餅!”卡爾松走了以后,包克小姐靜靜地坐了很長時間,但是隨后她不安地看了看鐘。 “朱利尤斯叔叔怎么還不回來,”她說?!跋胂肟?,他要是迷了路怎么辦!他對斯德哥爾摩不熟悉。” 小家伙也不安起來。 “是啊,他找不到家怎么辦。” 正在這時候衣帽間的電話鈴響了。 “可能是朱利尤斯叔叔,”小家伙說,“他打電話來,大概想告訴我們他迷了路?!? 包克小姐去接電話,小家伙后邊跟著。 但是當小家伙聽到包克小姐以極具挖苦的語調(diào)說話時,小家伙立刻明白了,不是朱利尤斯叔叔。 “啊,是你,弗麗達?你好嗎,鼻子還在?” 小家伙不想聽別人打電話,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坐下來讀書,但是能聽到大廳里模糊不清的電話里的談話聲,這聲音持續(xù)了至少有十分鐘。 小家伙餓了。他希望這談話聲快點兒結(jié)束,希望朱利尤斯叔叔趕快回家,好一起吃飯。他希望馬上就能吃上飯。 包克小姐一放下電話,他就跑到大廳,告訴她想吃飯。 “好好,馬上就吃,”包克小姐慷慨地說,她先于小家伙走向廚房,但是在門口她站住了。她健壯的身體堵滿了整個門框,所以小家伙什么也看不見,他只聽見她憤怒地喊叫著。當他好奇地把頭從她的裙子后邊伸出來想知道她為什么喊叫的時候,他看到了卡爾松。 卡爾松坐在餐桌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甜餅。 小家伙擔心包克小姐會打死卡爾松,因為看樣子很危險,但是她只是跑過去,去奪甜餅盤子。 “你……你……你這個可惡的孩子,”她喊叫著。這時候卡爾松輕輕地在她手指上拍了一下。 “別動我的甜餅,”他說?!斑@是我從林德貝里家花五分錢買來的!” 他張開大嘴,把一串甜餅塞進去。 “像我說的那樣,除了你還有很多人會烤甜餅,缺了你這個臭雞蛋,就做不了槽子糕啦?!? 小家伙真有點兒同情包克小姐,因為她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那……那我的甜餅?zāi)膬喝ダ??”她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一邊看著爐子。那里放著她的甜餅盤子,但是空空如也,這種景象把她又氣瘋了。 “討厭的小崽子,”她喊叫著,“你也把它們都吃了!” “啊,多虧我沒有吃,”卡爾松不慌不忙地說?!安贿^你總是往我身上潑臟水?!? 就在這時候臺階上傳來腳步聲。這次總算是朱利尤斯叔叔回來了,小家伙感到特別高興,一方面可以結(jié)束這場爭吵,另一方面朱利尤斯叔叔在這座喧鬧的大城市總算沒有迷路。 “好極了,”小家伙說,“他總算找到家了!” “多虧他沿著標志走,”卡爾松說,“不然他永遠也走不回來!” “那些標志是我留下的,”卡爾松說。“因為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 不過這時候衣帽間的門鈴響了,包克小姐急忙去開門,小家伙跟在后邊去迎接朱利尤斯叔叔。 “歡迎回家,揚松先生,”包克小姐說。 “我們以為你會迷路的,”小家伙說。 但是朱利尤斯叔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怎么回事?”他嚴厲地說,“為什么整個房子里的每個把手上都掛著甜餅?” 他用責備的目光看著小家伙,小家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可能雍?布隆德……” 但是他馬上轉(zhuǎn)身跑回廚房,想把事情真相告訴卡爾松。 廚房里已經(jīng)沒有卡爾松了。那里只留下兩個盛甜餅的空盤子、一塊卡爾松坐過的油布,上面灑了一灘果醬。 朱利尤斯叔叔、小家伙和包克小姐午飯吃了血腸,這種菜也很好吃。 血腸是小家伙跑到樓下奶制品商店買來的。當包克小姐派他去的時候,他沒有抱怨,因為他很想看一看門把手上掛著甜餅是什么樣子。 但是那里掛的甜餅已經(jīng)沒有了。他沿著所有臺階往下走,查看每一個門把手,但是他能看到的地方?jīng)]有任何甜餅,他原以為是朱利尤斯叔叔編造的。 直到他走到游廊才明白。在最后一個臺階上坐著卡爾松。他在吃甜餅。 “甜餅真好吃,”他說。“現(xiàn)在沒有路標他也行了,這位虛幻式的小朱利尤斯,因為現(xiàn)在他知道路該怎么走了?!? 隨后他嘆了口氣。 “她真不公正,長角甲蟲!她說我吃掉了甜餅,我真像是一個無罪的羔羊。那我只好把它們都吃掉!” 小家伙忍不住笑了。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甜餅美食家,卡爾松,”他說。 但是隨后他想起了什么,使他一下子嚴肅起來。他想起了飛勒和魯勒講過的可怕的事情。現(xiàn)在 他總算可以跟卡爾松講了。 “我想,他們要在今天夜里捕捉你,”小家伙不安地說?!澳阒肋@意味著什么嗎?” 卡爾松舔干凈油乎乎的手指,滿意地叫了一聲。 “這意味著我們可以有一個快樂的夜晚,”他說?!昂冒?,好?。『冒?,好?。 ? -------- 文學視界